?“梅普組合”在重大官員任命上已達成默契并形成機制

從9月28日梅德韋杰夫簽署罷免盧日科夫莫斯科市市長總統(tǒng)令，10月15日向莫斯科市議會提出謝爾蓋·索比亞寧為市長候選人，到10月21日謝爾蓋·索比亞寧獲市議會批準正式就任市長，前后不到一個月時間，備受關注的莫斯科市市長更迭平穩(wěn)解決。這表明，梅德韋杰夫入主克里姆林宮兩年來，“梅普組合”在重大官員任命上，兩人已達成默契并形成可操作的機制。

新任命的索比亞寧是一個在普京執(zhí)政時期被提拔和重用的官員。2000年，普京為強化垂直管理的力度，設立直屬總統(tǒng)的行政管理大區(qū)時，索比亞寧被任命為烏拉爾州總統(tǒng)全權第一副代表，事隔一年任經(jīng)濟重鎮(zhèn)秋明州州長，2005年出任普京總統(tǒng)辦公廳主任，在普京就任總理后，留任政府副總理。這次在罷免盧日科夫后，任命追隨普京多年的索比亞寧為莫斯科市市長，向世人揭示了“梅普組合”的巧妙運作。

隨著事件的塵埃落定，使人們有可能拂去因盧日科夫失信于克里姆林宮而引發(fā)的種種猜測和議論，捋清俄羅斯政壇的風云變幻。

昔日大鱷造就國中之國

今年9月，盧日科夫因在《俄羅斯報》發(fā)表一篇文章，遭到克里姆林宮不點名的批評，從而爆出盧日科夫即將下臺的種種說法，隨后猜測和議論不斷升溫。其間，遭到議論最多的是他的家族在其庇護下非法大肆斂財，有些人更是進一步將其原由引向“梅普”之間的關系。

盧日科夫及其家族的斂財是個不爭事實，而且早在葉利欽時代就時有傳聞。

盧日科夫早在蘇聯(lián)時期就進入莫斯科市政府，1992年起任市長一職，歷經(jīng)葉利欽和普京兩任總統(tǒng)，其主政莫斯科時間之久，在俄羅斯歷史上實屬罕見。莫斯科依其政治地位和經(jīng)濟實力在當今俄羅斯儼然是一個國中之國。俄羅斯老百姓常說，莫斯科不代表俄羅斯，其意就是，莫斯科的發(fā)展水平遠超過俄羅斯其他城市和地區(qū)。盧日科夫作為莫斯科市長，依其手中握有的權力和資源，在俄羅斯政界絕對可以稱得上“大鱷”。蘇聯(lián)解體后，社會凋敝，民不聊生，盧日科夫利用莫斯科特殊地位，在莫斯科市政建設方面頗有建樹，也為改善民生做了一些實事，得到市民的肯定。盧日科夫也自詡為莫斯科的“實力管家”。在此次事件中，莫斯科一些著名文化界人士聯(lián)名上書梅德韋杰夫，懇請總統(tǒng)網(wǎng)開一面，不要罷免盧日科夫，也可見一斑。

盧日科夫還是“俄羅斯統(tǒng)一黨”的創(chuàng)建人之一，他雖曾一度覬覦國家最高權力，但很快見風轉舵，輔佐普京鞏固政權，成為隨時可以覲見普京的少數(shù)寵臣之一。在俄羅斯的社會現(xiàn)實條件下，對這樣一個重臣僅僅以經(jīng)濟受賄和斂財就“逐出山門”，恐怕很難就此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
挑撥梅普關系觸“紅線”

在解讀盧日科夫事件時，我們不妨略為回顧一下往事。2000年普京入主克里姆林宮后，之所以要嚴懲金融寡頭霍多爾科夫斯基，是因為霍多爾科夫斯基既想發(fā)財，又要涉足政治，觸犯了普京設置的底線，違反了克里姆林宮的游戲規(guī)則。事實證明，盡管當時民眾對那些竊取國家資源發(fā)財?shù)慕鹑诠杨^恨之入骨，但普京并沒有打擊所有金融寡頭，而只是懲治了一些違規(guī)之徒。2008年，俄羅斯總統(tǒng)大選前夕，普京出其不意地任命長期默默無聞在國家安全總局主管經(jīng)濟情報部門的祖布科夫出任政府總理。此舉自然讓那些熟諳克里姆林宮游戲規(guī)則的官員們心知肚明：祖布科夫手中掌握了俄羅斯大小官員和政客們經(jīng)濟犯罪的證據(jù)，他的出任就像在他們的頭上懸掛了一把利劍，誰遵守游戲規(guī)則，誰就繼續(xù)當官，誰要是以身試法，觸犯游戲規(guī)則，干擾大選，那就以經(jīng)濟罪論處，而不是因政見相左遭到打擊。前者是刑事程序，后者是不同政見之爭，到時候那些企圖以“民主”為口實干預俄羅斯大選的人，就是想插手也愛莫能助。

今天，歷史的一幕再次在俄羅斯上演，盧日科夫這次就是因口出狂言，挑撥“梅普”之間的關系，觸犯了“紅線”。其實，克里姆林宮早就暗示盧日科夫。去年6月，俄羅斯軍警查封莫斯科市的切爾基佐夫斯基集裝箱大市場，表面看是順從莫斯科市民的民意整頓市場，但其真實的意圖是劍指盧日科夫，因為大市場的實際主人是他的親信，他本人也是大市場的受益者之一。盧日科夫自恃過高，觸犯游戲規(guī)則，正中克里姆林宮下懷。明年，俄羅斯將舉行總統(tǒng)大選前的杜馬大選，盧日科夫事件正好起到警示的作用。

普京執(zhí)政8年，其最大的成功之處在于，他形成了一個適合俄羅斯政治和社會環(huán)境的國家治理機制，這個機制確保普京團隊的政治意圖和政治綱領能得以貫徹和執(zhí)行。梅普政治架構則是通過梅普之間的巧妙分工和合作，延續(xù)了上述機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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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作者為上海社會科學院俄羅斯研究中心主任）